玉友在微信朋友圈发了一块和田玉籽料原石的视频,说是已经卖出成交了,心疼,拍个视频留作纪念。从视频上原石与手的比例来看,这块料子估摸着在150克左右,青玉底,带黄沁皮,中间有一条白色的石筋,一面还有一道小皮裂。以我的估价体系,或者说如果是我自己的料子,能卖到3000元就顶天了,于是问了他一句:几千?

　　过了一会,玉友回复了一个让我吃惊的数字:成交价18500元!

　　如果说1850元成交我并不觉得奇怪的话,面对这样一个直接加0的最终成交价,恐怕除了惊讶就只能让人想入非非了。随后,我把这块料子的视频发到一个鉴赏群里,请大家猜猜成交价,猜对者奖一条和田碧玉项链。一干人等猜来猜去,大都离真实成交价相去甚远——估计熟悉市场的人都跟我的感觉差不多,大都在千元的数量级上打转,碧玉项链也因此仍然“滞留”在我手里。

　　也有对和田玉不太了解的群友猜出了很离谱的价格,比方20万、25万之类。这可以说明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和田玉如今已成为奢侈品的一分子,加上媒体的渲染尤其是自媒体的炒作,在一些吃瓜群众眼里,一块和田玉价值达到10万+并不稀奇,再加上我“有此一问”,便大着胆子往高估,于是也就有了超过20万的估价。

　　过了几天,还是在微信朋友圈里,另一位玉友又发了一件和田玉原石,是一块2.85公斤的青白玉籽料,形状一般,皮色还有二上(即在天然皮色的基础上人为“加强”),背面还有裂。最近我已经习惯于先看视频再估价,最后才看卖家开价,这块料子我的估价是“最多万把块钱”,但一看价格又吓了一大跳:45000元,包邮不还价!

　　看来还是对籽料价格飙升的市场现状不甚了解,否则就不会老是一惊一乍的了。

　　其实这些价格还算比较靠谱的,因为微商在朋友圈里卖东西,所开的价格基本上跟成交价相差无几,有些玉商甚至声称不接受砍价,也就是说,在朋友圈里看到的价格基本上就是市场价格水平的真实写照。而在新疆、苏州等地的实体店(摊),有的玉商一块稍微像样点的料子就会直接喊价几十万上百万,虽然有很大的虚头并因此有着相当大的还价空间,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也在一定程度上抬升了买家的接受程度与心理预期。

　　我有一个习惯,每逢玉价尤其是籽料原石大涨,都会把自己的一些“存货”翻出来检视一番,算算个人身家又增值了多少。这两天的翻看结果让人兴奋:别的不说,一块4年前买到的籽料原石就跟那块2.85公斤的料子大小差不多,皮色也更漂亮,并且还是白玉而不是青白玉,但当初的成交价格才1000元。这还只是我收藏的籽料中的一块,还有那么多的料子又该价值几何呢?想想都激动。

　　物以稀为贵,这些年和田玉籽料的涨幅如此之大,说明和田玉的需求在明显增加,而籽料的存量、增量却越来越少。那么,籽料究竟去哪儿了呢?

　　被雕掉了。以前籽料价格比较便宜的时候,在南阳石佛寺等地,即使学徒工也可以用还算不错的籽料雕刻“四不像”的东西,然后卖个比普通石头稍高一点的价钱。在如今的爱玉人士看来,这种暴殄天物式的玉料糟践无疑是和田玉籽料存世量大幅下降的重要原因。当然,手艺比较高的师傅的雕刻作品中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精品,但无论如何,籽料的存世量因雕刻而减少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被藏起来了。喜欢和田玉的人很少只拥有几件和田玉就心满意足的,反倒是“贪心不足”接二连三“买买买”的居多。尤其是一些家底殷实的藏家,谁手里的和田玉籽料不是论堆?一旦“入藏”即不再向市场返流,最多邀三五好友品茶赏玉,市面上的流通量不减少才怪。

　　雕刻师或工作室囤货。在如今籽料价格越来越高,很多时候原料与成品价格倒挂的市场格局下,雕刻师或工作室囤积原石也就顺理成章了。

　　存量在减少,而喜欢“追涨”的投资者却越来越多,尤其是和田玉的投资价值被发掘出来之后,诸如王健林、马云、李连杰、刘晓庆这些大咖都加入到收藏和田玉籽料或籽料作品的行列中,在进一步提升和田玉价格的同时,也导致了和田玉中高端籽料流通量大幅减少,籽料价格大概率只有上涨这“华山一条路”了。

　　有人要问了:难道不考虑增量因素吗?每年产出的新料呢?

　　籽料不同于山料,不是说新发现一个和田玉矿,或者扩大玉矿产能就能够提供增量的。所谓籽料,最简单的描述就是和田玉的鹅卵石,而和田玉比普通的石头韧性大很多,要形成鹅卵石不仅需要含有和田玉料的山体崩塌到河床里,而且要经过河水的冲刷搬运磨圆,历经千百万年才可能“大成”,这就极大地限制了和田玉籽料的产出量。而历经数千年的采挖,尤其是近些年动用挖掘机掘地数十米,连玉龙喀什河历史上曾经的故道也不放过,哪里还有多少增量释放?即使近来玉龙喀什河又恢复了小范围采挖,但这些地方已经被翻过无数遍,加之承包地块的价格比以前高出很多,挖掘机等采挖设备的租用成本也相当高,不仅产出籽料的质量不能与此前相提并论,数量上也远不能满足市场需求,甚至还会因为采挖成本高企,不仅无法对市场价格起到平抑作用,反倒会产生火上浇油的效果。

　　料子明显减少,品质明显下降,价格却越来越可望而不可即,难怪有不少玉友喟叹:这和田玉籽料没法玩了!

　　其实也不是没法玩了,虽然对个人而言增量正逐渐减少甚至“断流”,但我们手里不是还有曾经的和田玉籽料的“存量”吗?好好珍惜手里的每一块和田玉,不就是玩家们爱玉的初心与风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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